2015年3月9日 星期一

阿煲和阿兜的故事



 
 
她叫阿兜,喜歡看韓劇,在變化的情節裏她找到自己。
 

她很平凡,長得還不錯,學業成績中上,家庭環境一般,找到阿煲是她最大的成就。
 

兩個人在大學裏認識,他們所讀的科目不同,阿煲讀電子工程,阿兜讀新聞系。 大家功課都忙,但他們都珍惜對方,所以只要有時間,便會盡量陪伴對方,一起吃飯、一起温習、一起成長、一起面對困難。
 
 
 
大家都認定了對方,阿煲比較思想型,阿兜喜歡發夢,所以他們是一凹一凸,很合拍的一對。其實都知道出來社會工作就一定會有很大衝擊,但大家同心,了解對方,想對方好,就能面對了。



事情發生在阿兜畢業後,到三藩市交流的時候。當時阿煲在香港,看新聞知道在美國有港人發生車禍,傷者送進了當地醫院,情況危殆。阿煲留意到這新聞,但以為是别人的事,估不到真是阿兜出事了。


阿兜從鬼門關走了出來,漸漸回復意識,才開始知道事情的嚴重性。原來車禍中她傷了脊椎神經,導致下肢癱瘓,以後終生都要坐輪椅,連大小二便都要别人幫忙了。她躺在醫院床上,腦裏想着以前她喜歡行山、去旅行、打籃球,但現在通通都不可能了。護士們對她很好,照顧得很細心、很殷勤,按時來餵她,按時來替她轉身,幫助她清潔身體;但太好了,好像一切都理所當然似的。

 
她心底裏有過一刻想了結自己生命的念頭,與其一生受苦,又要連累别人,倒不如乾脆了斷,家人只會傷心一段時間,很快復元的。但是,一想起阿煲,她突然就停頓了下來,知道要堅強起來,因為她要盡力再見到阿煲,阿煲是她振求生的唯一動力。

 
阿煲知道了阿兜發生車禍,立即請假飛到三藩市。阿煲終於來到病床邊了,阿兜凝住了眼淚,講不出聲,躺在床上,她真正慶幸自己仍然有脈搏和心跳。找到了這福份、這份愛,她知道她有力量去面對自己身體的改變。

阿煲每天都來。他仔細地為她清潔身體,連一個指頭趾縫都不放過;餵她吃,他從不知道原來自己可以這麼温柔有耐性。他一邊做,一邊說笑哄阿兜,阿兜笑了,阿煲放下心疼,叫自己振作,繼續照顧阿兜,繼續向前。

 
阿煲逗留了兩星期,便回了香港,阿兜還未可以,但因為有保險,她仍然在美國,等一下才回來。

 
自此之後,阿煲白天上班,晚上和阿兜傾長途電話。對這份情,他下了決心,他要阿兜快樂。在寧靜的時候,他想起阿兜睡著時的臉蛋,很平靜而安穩的臉蛋。他心裏多麼憐惜這個女孩子,他多麼願意代替她受苦,他多麼在乎她的感受,苦中帶甘甜的日子裏,他學會了等待、包容和忍耐。

 
阿兜從深淵裏一步一步往光明處走,在電話裏阿煲不斷鼓勵她,她就强迫自己訓練那雙重創後,仍然無力的手,從撿起鉛筆開始,然後是一筆一筆寫字,再之後是用湯匙。經歷過巨變之後,阿兜把本來的壞脾氣改掉了,她不再要求别人改變,她懂得改變自己去適應環境;她也學懂了替别人着想,讓别人快樂,她便快樂了。這次車禍改變了她,令她更善解人意和成熟,也令她更美麗。

 
兜的意志刻服了困難,所以她康復理想,她不想繼續留院了,便回來香港,在家休養。接着下來的是起居生活的問題,阿兜不想一生一世依靠别人,她要自强,她要為阿煲發圖強。

阿煲愛阿兜的傻勁,越碰壁越要去試。在苦練當中,阿兜的雙手時常感到酸軟,但她的鋼鐵意志不死,像要衝出肉身。漸漸地她能夠把自己從床上搬到輪椅,梳洗後自己打扮穿衣服,她自己能四處走;她參加朋友的婚禮、去郊外和朋友燒烤、為朋友的籃球比賽打氣等等,都難不到她。有時間阿煲就盡量陪伴她,在生活上協助她。
 
 
 
阿煲對這個女孩子的愛,只有增加,沒有減少。既然相處得來,又彼此了解,大家都想到結婚了。



阿煲從不計較,願意照顧阿兜,但總有好事者嫌棄阿兜。阿兜下肢癱瘓,即是說不能人道。她很樂觀,很幽默地面對身體的困難;阿煲很正面,很坦率地承認限制。别人替他們難過,但其實他們很快樂。他們相知相愛,沒有解決不到的問題,結婚就是要讓所有人見證他們這份愛情。



他們擁有對方,阿煲的不離不棄和阿兜的堅毅成為了佳話。
 
 
 
(這是一個改編自真人真事的故事)
 
 
 

2015年3月2日 星期一

最後我都發現



離家出走,是一個很簡單的決定,反正沒有什麼需要帶走,只要在一起就可以了。



阿美跟着阿杰,一起坐在公園的長櫈上,阿美在喝可樂,阿杰在打遊戲機。



「我們自由了。」阿美說。

「我的大佬在元朗請客,你要乖乖聽話,跟着來。」



阿美沒想過會參加這類各路人馬的飯局,大佬很威風,又很熱情很好客,阿杰掛着隊去打招呼。阿美一臉傻氣,但見到大佬,又不敢多說話。大佬問起生意,阿杰很自豪,原來阿杰會做生意,阿美也很得意。



飯局後各人興高采烈,阿杰帶了阿美去見另一位老江湖,叫陳七。陳七有四隻大狗,很聽話很有性的大狗。阿美不餓,但七叔的水果很特別,例如像橙般大的蜜瓜和新鮮的羅漢果。



阿美吃着笑着,七叔說:「阿美,你見的少了。」阿美很累了,因為現在已是零晨。七叔叫阿美在這兒睡一覺,阿杰不反對也不贊成,七叔就出去了。



在這之後,阿美就留了下來。她的第一個客人是一位騎師,第二位是黑人,第三位…阿美被人注射了毒品,乖乖地任人魚肉。阿杰是她男人,常來安慰她、開解她、駡她和疼她。阿美的毒癮就是這樣來的。



直至有一天,阿美被掃黃隊伍捉住了。扣留期間她的家人來了,老媽的雙眼通紅,爸爸不停問:「為什麼?為什麼會搞成這樣呀?」



阿美已經十九歲了,她被法院判了入戒毒所,真正去面對事實。她很怕,很怕知道真相,很憎恨這樣的自己,毒癮麻醉的一切,在清醒後這麼真實,她擁有過阿杰嗎?她為他發狂去愛,比愛自己還愛,但只有毒癮漸漸離開,她穿回衣服,才知一切都變了,一切都離開了,原來自己很可憐。很震驚又沮喪。自己憎恨自己,是一級難受的感受,比媽媽生產還要痛,想死又死不去。原來自己很可憐。



她今年十九歲,中三程度吧?她可以如何下去?不如再找另一個阿杰吧?